Violet.

“不回头不眷恋的明天”

【喻黄】浅风(上)

*  校园系列

*  粤语写得磕磕巴巴我可能是个假广东人——



上课铃声叮咚响起,教室内渐渐安静下来,仿佛一锅水烧开沸腾后终归平静。然而铃声响过,同学们并没有听到熟悉的高跟鞋轻叩地面的清脆声音。太奇怪了,他们的大美女英语老师可都是踩着上课铃进班的,鞋跟敲出紧凑的哒哒声和铃声合奏,就是英语课特有的上课铃。

英语老师每次都是风风火火地进班,一进门就会活力十足地喊一声“Class begin!”那一股子热情洋溢的气息涌进来,让他们精神倍儿加地听课。

然而今天异常安静,只有屋外空调发动机呼呼转动和天花板上的风扇摇头晃脑的声音。

不少同学用询问的眼神望向英语科代表,然后英语课代表再回头疑惑地看向班长……的课桌,班长下课的时候好像被老师叫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英语课代表呆愣地看着空荡荡的课桌,通常这个时候只要找班长就好了,班长就会跑去办公室询问,勤快善良的班长几乎惯坏了这群懒得要死的课代表。正当他愣神片刻,不知是谁喊了声“班长回来啦”,大家又齐刷刷地回过头看向讲台上的少年。

喻文州站在讲台上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鬓角的几滴汗水顺着微微发红的脸庞滑过,他刚被叫去德育楼交了份优秀学生的评定表。德育楼和教学楼的距离不算远,但是外面天气热啊,老师自然是不愿意出去的,何况途中还要经过一段长长的头顶毫无遮蔽的阶梯,这种跑腿的活儿就落在了他头上。

他用手指叩了叩讲桌,“……嗯,告诉大家个好消息——”

“我们以后都不用上最后这节课啦!”

一瞬间班里又沸腾了起来,欢呼声起哄声连成一片,有人带头鼓掌,热烈的掌声响起。

看到他们的反应,喻文州笑了笑,再次用手指叩响了讲桌,这次的力度要大些,手指敲击空心木板的声音恰好让掌声缓缓停下。

“不过——我们这节课,将变成体锻课。”

“切——”不少同学报以嗤之以鼻的不屑态度,也有怕热的在哀嚎以后都没空调吹了,极其少数英语差比如黄少天则喜上眉梢,这么热的天里他宁可去操场跑十圈,也不愿在教室里吹着空调听枯燥的语法讲解和做冗长的阅读理解。阅读理解里密密匝匝的英文字母在纸上排列,在他看来,就像是黑色的小虫子在纸上蜿蜒爬行,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大家去集队吧!”

待到大家不情不愿地挪着脚步下去的时候,体育老师早已站在跑道边面色不善,中气十足地喊着:“你们班怎么下来得这么慢?再多加一圈!”

“哎不要啊——”人群中再次响起一大片惨痛的哀嚎。



黄少天身为他们班的体委,而且体育成绩又好自然是领跑的那个。但是今天他一踏上跑道就觉得腿软,脚步无力,踩在塑胶跑道上感觉脚下都是软绵绵的,整个人也都像被浸泡在水里,有气无力。

往常他跑在队伍前面还能和前排的同学开开玩笑聊聊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噼里啪啦地说。而今天前排的大伙儿在没有他聒噪的说话声后感到极其不习惯,后排的同学也纳闷儿怎么没听见黄少激情澎湃的跑步演讲。

黄少天忽地感觉胃里一阵疼痛,仿佛胃袋被人用手拧着扭着成一股麻花绳,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胃在抽搐,绵密的痛感仿佛针扎一样传至神经中枢。

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后面的同学因速度的变慢突然拉近了距离,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跑得快的就撞上了跑得慢的,差点就成前胸贴后背了。

不满的抱怨声飘到了跑在队伍旁喻文州的耳边,他也有些诧异跑步向来稳健的黄少天今天会乱节奏。

他跑快了几步到黄少天的身边,刚想询问他怎么了,眼神一瞄,看见他脸上苍白得没有血色,一点不复往日脸颊似红扑扑的圆番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沿着鼻尖淌下,他咬着发白的嘴唇,往前挪着脚步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喻文州皱了皱眉,向前排的同学解释了几句体委不舒服,吩咐他们带好队不要乱。他便伸手拉过黄少天的手臂,揽着他的肩把他带到跑道边上。

“诶诶诶?!快点睇!班长和体委点解跑去一边咯!!”

“哇!秀恩爱啊我眼盲佐啊!”

“我就广佢哋是一对嘛!又唔信我!”

后排的吃瓜群众看到这一幕激动得粤语都飚起来了,他们压根儿没听见班长对前排的解释,加上前排的同学也懒得再解释一遍,索性就让吃瓜群众们充分发挥想象力。

“少天,胃不舒服?”喻文州见他一直捂着腹部就在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跑到一旁后就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一个个班的队伍经过他们身边,看见黄少天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大家都关切地问候了几句,自己班的队伍杂七杂八地喊的最大声最无厘头,但也是最暖心窝的。

“……嗯”,黄少天虚弱地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他的眼前还有些发黑,一直被喻文州扶着才不至于晕地上。

喻文州揽了揽他的腰,黄少天几乎整个人都靠他身上了,“都要晕了,别体训了先跟老师请假吧。”

黄少天有胃病和低血糖他是知道的,不过也没有严重到哪里去。能胃绞痛成这样,喻文州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中午偷偷买了三色雪糕还是小冰棍当午饭吃。

刚走到体育老师身边站定,他正要替黄少天请假时,余光一瞟,看见他身旁站着的人似笔直的树木被砍倒一般向前栽去。

“少天——”喻文州顾不得其他,忙伸手往前一捞,修长的手臂堪堪环住他的胸前,他转过身子,黄少天被他揽着刚好整个人倒他怀里。

两个体育老师看见也急忙过来,赶紧帮忙把人送医务室去了。值班的校医正好是医术挺好却有些唠叨的老中医,他看了两眼脸色发青的黄少天,捏着他的手腕把脉,说是急性胃痉挛,现在先热敷醒了再吃药。

两个老师被校医念念叨叨一脸生无可恋,就在喻文州拿着热水袋打了热水递给校医时,两个老师及其他无关人员赶紧溜了。校医眯了眯细眼,有几分赞许地看着沉静的喻文州。

老校医走到黄少天旁边,拿热水袋放在他肚子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他……什么时候能醒?”喻文州发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几乎是艰涩地问出这句话。

老校医睨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这家伙睡着了。”

喻文州听见这个回答惊愕地眨了眨眼。向黄少天看去,他呼吸平稳,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只是闭着的眼睛下方浓重的黑眼圈昭示着他睡眠不足,估计昨晚又开夜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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