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olet.

“不回头不眷恋的明天”

【喻黄】我想和你在一起(中上)

Part 1.

黄少天不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而是被楼上的笛声弄醒的。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六点半,还好他昨晚没熬夜,醒的早也不太累。

笛声还是很悠扬,不过不知是早晨更有朝气的缘故,同样的曲子今天的听起来却格外活泼,悦动的笛声中都能感觉到吹奏者愉快的心情。

黄少天被这笛声激起了极大的好奇心,他想了想,在昨天买的明信片上写了起来。

喻文州吹完了一曲,便把手上的长笛收回,拿起桌上的手帕轻轻擦拭,随后拆下来小心地放进盒子里。

他从窗户向下方看去,刚才还在的一撮栗色毛发随着他的笛声停止而消失。似是感觉到什么,喻文州打开门,一张特罗姆瑟早晨湖面的风景明信片用细细的线挂在门把上。

他拾起明信片,上面用黑色水性笔写着不大工整却别有风格的英文斜体。他望了望空无一人的走廊,心下了然,笑着关上了门。

黄少天躲在转角的墙后,看着红棕色的房门徐徐关上,松了一口气。

话说他不是想见见楼上的这个奇人吗,怎么人家一开门他就丢了明信片拔腿就跑,他记得自己可没这么胆小啊。

他慢吞吞地回到房间,看到米白的小窗外悬着一张树叶形状的卡片,还有他那张明信片,诡异地在空中漂着旋转,这卡片还能飞?走到窗边才发现,有一根长长的细线垂落在卡片上方,噢!楼上的人在用线吊着呢。

黄少天伸手抓住它们,那张树叶形状的卡片是关于一首外国诗的明信片,背面是娟秀的黑色中文字迹,上面写着——

黄少天同学:

你好,我是住你楼上的喻文州。我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可以讲中文。另外,谢谢你对长笛的喜爱。

黄少天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在看了这么久的外文终于能看到母语的感觉真不错。而且字还那么好看,他觉得那天在电梯上碰到的人就是喻文州,因为……字如其人嘛。




午后,黄少天走进街角的咖啡馆,用挂在脖子上的微单拍了店面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

他在窗边的座位上坐下,要了一杯摩卡,温暖的阳光照在棕褐的木桌上,仿佛有一股栗子裂开迸出的芬芳。刚用好咖啡豆磨好的摩卡热气一缕缕飘散,好闻的醇厚咖啡味弥漫。

和喻文州用神奇的方式交流后,黄少天在市区逛了一个上午,把特罗姆瑟的景色拍了个遍,顺便吃了不少地道的风味小吃。现在他要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养养精神,下午再接着逛。

他把套在脖子上的相机拿下放到桌上,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有些年代的外国诗集,爱惜地抚了抚,一边喝摩卡一边翻阅。

他的英语很棒,国外诗看的并不费力,但是翻译……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嘛。这本诗集很旧了,据说是他父亲当年追母亲送的礼物。薄薄的纸张有些泛黄,边角都被翻得起了细细的绒毛,可见它原本的主人有多喜爱多宝贝它。

黄少天端起陶瓷杯抿了几口咖啡,接着翻下一页——

喻文州在这一刻推开了咖啡馆的门,门口悬挂的风铃作响。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黄少天,在阳光下整个人都耀眼,而他正在神情专注又认真地在读一本线装书。

喻文州笑了笑,还真有缘,他想着。和台前的侍者打了声招呼,就背着长笛上了二楼,恰巧在楼梯上碰到了老板。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大叔,笑的时候浓密的胡子都跟着颤抖。

“今天挺早到的啊?”他说着英文拍了拍喻文州的肩。喻文州微笑着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他:“The early bird catches the worm.”




咖啡馆的二楼是专门为贵宾预留的座位,在二楼可以俯瞰一楼的景观,靠近栏杆还有一个可以表演的小型的圆台。

喻文州就是来演奏的。他取出长笛把它接好,站上圆台,望了一眼黄少天所坐的位置,他似乎还在专心致志地看书,他低下头轻轻地吹奏起来。

黄少天觉得奇怪——他又听到了笛声,他只是读着读着诗走了会儿神,怎么一回来耳朵都幻听了?这笛声优雅婉转,听着倒是挺真实。这不是做梦吧?他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哇!痛痛痛!做你个大头鬼的梦!

黄少天顺着笛声望去——喻文州在二楼吹奏长笛!他眼睛都睁大了,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他眨巴眨巴眼睛,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喻文州朝他这边望来,眼睛里似乎含着笑意。

黄少天托着腮看他吹完了一曲,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微笑,鞠躬。他看到喻文州转过头朝他勾了勾唇,似乎是在用口型说好巧,又见面了。

他笑了起来,抓起桌上的相机拍了几张他的照片,普通的白衬衫被他穿得风度翩翩,干净的眉眼,低下头认真吹奏长笛的模样安静温柔。

黄少天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忽然桌面被人轻叩。“嗨!”喻文州站在桌子对面笑着。

黄少天有些发愣,过了会儿才放下相机回过神来。“嗨!”他一时间难得地有点词穷,摸了摸鼻子,也打了个招呼。

“黄少天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喻文州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

“啊喻文州同学,当然可以!没问题!坐吧坐吧!”黄少天合上诗集,把咖啡杯移了过来。喻文州瞥到他看的诗集,忽地问到:“你也爱读诗?”

诶?黄少天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抬起头迎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的目光,“对啊对啊,中国诗外国诗我都喜欢读,写得好的诗真的超有意境啊对吧!就是外国诗的翻译挺麻烦……诶,你说了“也”字,难道你也爱读诗?哎呀,那是同道中人啊!”黄少天的眼睛闪着光。

喻文州看他激动的神情,笑着说:“是呀。”黄少天想要继续跟他分享读诗的心得体会,喻文州及时打断了他,“我还要再吹几首曲子,不然要扣工钱。”他起身抬脚就要走。

哦。黄少天怏怏地应了声,喻文州回过头,不过你可以等我吹完我们再聊,好呀好呀!黄少天应得飞快。毕竟像他这种爱读诗的同好真是太少了。

等喻文州吹完曲子,黄少天硬是拉着他聊了两个钟,他全程都在认真地听,没怎么说过话,就黄少天一个人在唾沫横飞高谈阔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不过他不怎么介意,倒是觉得黄少天的某些观点很新奇有趣。

黄少天说得口干舌燥,他的咖啡早就喝完了,他拿起玻璃杯咕噜咕噜地喝下一大口水,爽啊!对面的人听他说了这么久也不恼不烦,要知道他的同学老师甚至亲戚都受不了他的话多。至今他都记得初中的语文老师说他像只聒噪的青蛙。青蛙哪有我英俊帅气!他当时愤愤地想着。

“诶文州你来这儿是旅游的?那你是在做演奏长笛的兼职?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刚才都忘了问你了!”黄少天喝完水,好奇地眨了眨眼。

“嗯……来这算是旅游吧,这个也算是兼职。比你早到一天,应该是在这边待一个星期。”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沉吟着回答了。

“我来这边也是旅游,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想看极光啊!你说这几天晚上怎么就没有极光呢……”黄少天嘟囔着,他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一朵朵鼓鼓囊囊的白云柔软而亮堂,挂在天边低垂下来,颜色各异的房子一排排开,仿佛一幅巨大的油画。

喻文州看着他,忽地笑出声来,怎么这么可爱。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黄少天听见声音转过头,佯装生气凶巴巴地说道。

“话说我们要去哪里逛一下么?”喻文州眯着那双好看的黑眸问他,他被那眼神勾了一下心尖,好似有什么从心底破土发芽。

恍惚了几秒,他伸伸懒腰捶捶腰肩,“好啊!都在这坐了好半天啦!”

“怎么像个老人家似的。”

他们一同走出去,门前的风铃欢快地唱起歌来叮叮当当的,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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